听闻寸心如此说,感受到隐隐的不待见之意,贾代善神色讪讪,求救似的看向皇上。
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既是这玉旁人拿了无用,那就没必要留下了。
看着贾代善眼中流露出的惊惶无措,皇上轻咳一声:“爱卿的忠心,朕是知晓的,就依公主所言,将这玉物归原主吧。至于那宁国公府的贾敬涉嫌行刺一事……”
皇上语气微顿,贾代善也不自觉屏住呼吸,等待审判。
“昔年初代宁国公贾演随太祖皇帝征战沙场,战功赫赫,其子贾代化也是军功卓著,尽忠职守。当初这贾敬高中进士,朕本想磨砺他一番后重用于他,却没想到,他却是动了歪心思后弃府而去,修道避世。看在代化和初代宁国公的面子上,朕未曾问罪于他。哪成想他如今竟是变本加厉,胆大包天,真是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啊。”皇上状似无奈地扶额叹道。
贾代善也只得小心翼翼回道:“陛下一贯仁慈,知人善用,治国有方,是贾敬小儿不敬君父,意图不轨,罪该万死。当初代化堂兄旧疾复发,临去前也是心心念念无法再为陛下尽忠,深感遗憾。
却没想到贾敬这厮,竟是全然不像堂兄。幸而堂兄死前许是预料到了贾敬不堪大用,直接略过了他,命孙儿贾珍袭爵,继承族长之位。此番贾敬派人行刺,全是他一人所为,与宁国公府,许是并无太大关联,还望陛下明察。”
闻言,寸心轻轻挑眉,漫不经心问道:“宁国公府,既是初代宁国公贾演已死,其曾孙贾珍袭爵,怎么还叫他们挂着宁国公府的牌子呢,难不成当初皇爷爷,又破格叫那贾珍袭了国公之位不成?”
贾代善心头一惊,预感不妙。他本想顺着皇上的话打打感情牌,尝试捞一捞宁府其他人,却没想到又被公主抓住话头。
皇上眉头微皱:“朕若是没记错的话,当初那贾珍,袭的是三品威烈将军的爵位,宁国公府的牌子,早该撤下了。府中若有超出规制的东西,也该尽数返还内务府,亦或收回库房才是。”
“这,许是珍哥儿年少继位,一时疏漏,老臣回去就通知他尽快整改,还望陛下开恩。”贾代善低声回道。
“这贾代善,是真挺勇啊,这也敢洗。”混沌珠吐槽道。
皇上也是面露不满。
事实上,京中其实还有不少后辈降等袭爵的人家,都还挂着府中最初爵位的牌匾,图个好看体面,只要无人举报,内务府倒也不会特意找这些人家的麻烦,命他们即刻换匾。
但若是如宁国公府这般,府上有人犯事的,那就两说了。加上那贾敬当初是为三皇子做事,还背刺了太子,险些让东宫团灭。如今再度犯案,又被贾代善举报,寸心既然撞上了,自是不准备轻轻放过的。
皇上也是想到了几年前那事,当初他为了给三皇子多留点势力制衡太子,这才饶了那贾敬一马。虽说太子见那贾敬跑到道观,还不依不饶命他每天吞食他自己炼制的有丹毒丹药,但那贾敬不是没死吗,竟还敢助三皇子行刺,真的是,找死。
何况,如今的太子有了仙缘,已是今非昔比。罢了,若是能修炼长生,就是直接将这皇位传给太子又如何呢?总归他这皇上,也当得够久了,若是能当个返老还童永葆青春长生不死的太上皇,那就更好了!想着想着,皇上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寸心和贾代善皆是用异样的目光看了过去,只是贾代善的比较隐晦,寸心就很是明目张胆了。“这小老头想到什么了,这么开心?”
“咳咳,传朕旨意,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意图行刺,忤逆不孝,即日起圈禁于各自王府中,无诏不得出。
宁国公府贾敬,假意修道,染指军权,与三皇子勾结,罪无可赦,赐凌迟。宁国公府,本该更正为三品将军府。
三品威烈将军贾珍,未曾及时制止罪人贾敬,有失察之责。并涉嫌与贾敬暗中勾结,协助其派人行刺。现革去贾珍爵位,罚没贾府财产,充入国库。”
“至于荣国公府,”皇上看向大气不敢喘的贾代善。
想到他那个衔玉而生的孙儿,既然已决定将那玉还回去,那保不齐这贾代善的小孙儿,还真有什么造化。罢了,这贾代善对他也算忠心,就暂且小惩一番,放他们一马。
“念荣国公贾代善曾救驾有功,现又大义灭亲举报贾敬,应与其行刺一事无关,特赐赏金百两,以示嘉奖。”
还未等贾代善松一口气,皇上又转而说道:“但是,现京营节度使贾代善掌管京军不力,给了贼人可乘之机,将荣国公府爵位降为侯爵,以示惩诫,退下吧。”